第627章 反正我早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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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要想好過。大不了大家一起墮入地獄。其實從醫院裡麵出來的時候，夏楚微也想過自己的退路，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根本就無路可走了。她得罪的人是封景軒，封景軒作為雲城的王，他不會放過她的。她也試圖去買過機票，但機場的人表示她已經被限製出境，誰能做出這種事？隻有封景軒。她欺騙了封景軒，所以封景軒要報複她。隻要一想到這個場景，她就覺得自己已經無路可走。她跟在封景軒身邊這麼久了，對這個男人也有幾分瞭解，他隻要對付起人來，毫不手軟，且他手下的人這麼多，他現在開始查她，遲早都會把她所做的事情全部查出來。她做了太多事情了。在醫院裡麵的時候，董思思給她打了電話，她歇斯底裡地問她為什麼要害自己的父親，她還說自己的手上有證據，可以直接把她送到監獄裡。證據？她做手腳的時候，明明都是非常小心的，她每次把董倪誠約出來，然後在暗中把他的治療高血壓的藥物給換掉。因為早就蓄謀已久，所以她的藥都是特製的，從外麵根本看不出來不同，吃起來味道也可以假亂真，董倪誠就算是個老醫生，但也中招了。自從她和董倪誠合作之後，她就冇有想過讓董倪誠活下來，她的想法也很簡單，董倪誠既然有高血壓，那麼斷了他的藥，就讓他哪天病發而已。本來他是可以多活一段時間的，可誰讓他該死，他居然要來跟南夏作證，她當然不能讓他過來礙眼。所以她才啟動這個計劃，讓董倪誠趕緊去死。這場車禍和她是有關係。其實隻要董倪誠乖乖離開雲城，不要再參與進這件事情中，他運氣好，那就能多活，運氣不好，那就犯病而已，但也不會這麼快離開這個世界。她早就安排了開車的人，就是要製造這場車禍。當然，以她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她在很久之前就和宋雨裳合作了。她當時計劃著，要是董倪誠超出自己的掌握，那麼就給他一個警告。她一直都在觀察著董倪誠。不過她最初並冇有打算要董倪誠的命，她隻是想用這場車禍告訴董倪誠，隻要他不聽話，那麼，他就小命不保，讓他也能好好去做選擇。但肯定要讓董倪誠缺胳膊斷腿，纔能有足夠的威懾力。這場車禍安排得不大不小，結果結局卻有些出人意料。董倪誠直接死了。他不是出車禍死的，反而是因為這場車禍受到了驚嚇，纔會突發腦梗死亡，本來董倪誠就是有高血壓，他死了也很正常，可董思思卻發現了董倪誠的藥被人換掉了，並且董思思還知道是她乾的。董思思說得太果斷了，纔會讓夏楚微也跟著擔心起來。她的手上要是真有證據那可怎麼辦？那她這輩子也跟著完蛋了，她還這麼年輕，絕對不能把光陰都浪費在監獄裡。唯一能夠救她的人就隻有封景軒，隻要封景軒能夠站在她這邊，幫助她，她就有希望，可封景軒對她也這麼無情，以封景軒的能耐，他要是好好查詢這件事情，一定會發現董倪誠的死和自己是脫不了關係的。那時候，封景軒會怎麼做？夏楚微知道，封景軒一定不會放過她的。這個男人雖然表麵上對她很好，也曾偏心過她，但這是因為那些都不是原則問題，他要是知道自己害死了一條人命，絕對不會再向著她。況且，封景軒還知道她欺騙了他，她從一開始接近封景軒，就是一個巨大的謊言。她冒著生命危險去拯救辰辰，就是一個被戳破的謊言。封景軒對於說謊的人，都不可能會有好臉色。她殺了人，也失去了封景軒的庇護。她現在就算是想要逃離雲城都不行，既然如此，那她乾脆就把辰辰給綁架了。之所以選擇辰辰，也是因為辰辰是個孩子，非常弱小，所以很好下手，他又是封景軒和南夏的兒子，他們一定非常在乎。她要是就這樣了，那麼她就讓辰辰也去死，如此，封景軒和南夏都會痛苦一生！最重要是，她弄死辰辰之後，封景軒和南夏的心中從此就會滋生心魔，他們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夏楚微的目的本來是想要成為封景軒的妻子，但她現在發現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過也冇有關係，她得不到的東西，南夏休想得到。大不了，大家都得不到，這樣纔剛剛好。想到這裡，夏楚微的臉色有些猙獰起來，她含笑看著封景軒，揶揄道：“封景軒，這樣吧，要不你親自來選擇，你希不希望南夏和辰辰交換呢？”她的手指婆娑著刀刃，眼中閃過一絲病態的興奮，嘴角也忍不住往上拉大了：“你希望誰死呢？誰在我手裡，那就讓誰去死，你說我是不是對你很好，我把這個選擇權給你，你選擇誰呢？”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封景軒，裡麵閃爍著冰冷無機質的光，她問封景軒：“換還是不換？”南夏的眼中有了一絲期望，她伸出手用力拉了一把封景軒的袖子，語氣急促道：“換，我換，封景軒，你快告訴她，讓我去交換辰辰。”她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隻要現在能讓辰辰安全，就是她的夢想。至於她的安危，她根本就不在意。她的眼中浮現濃鬱的渴求，恨不得封景軒趕緊把她推過去。封景軒冇有說話，他隻是皺著眉頭看著夏楚微。夏楚微的葫蘆裡麵到底在賣什麼藥？她不是一個好心的人，所以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提出這樣的要求，她肯定另有目的。他現在還不確定夏楚微要做什麼，所以無法輕易回覆她。而且，對於他來說，辰辰和南夏都是同等重要，他不會做出單一的選擇。他要她們都平安無事。夏楚微現在的狀態很差，他如果真讓南夏過去，她的手上還有武器，也許南夏和辰辰都會栽在她的手裡麵。封景軒保持著沉默。夏楚微勾了勾唇：“封景軒，你還不趕快做出決定，你到底是更在意你兒子，還是你前妻呢？”她說話的時候，語氣帶著威脅，那雙眼睛也閃著晦澀的光。這一刻，封景軒突然明白了夏楚微的用意。她並不是想要讓她們交換，她隻是想讓他的回答。她要一個滿意的答覆。隻有這樣，她纔會暫時不傷害辰辰。想通這一切之後，男人低沉的聲音靜靜地流淌著，就像是上好的大提琴正在演奏。他說：“你都說了，南夏是我前妻，作為前妻，自然是冇有一點關係，我對她也是毫不在意。”“她無論出任何事情，都和我冇有關係。”“你要她去交換辰辰，那也行，雖然我也不太在意這個兒子，可他的身上到底流著封家的血，我不希望外界會傳言，封家就連一個孩子都保護不好。”“這是對封家能力的質疑，如果人人都這麼傳，那麼就冇有人忌憚封家，不然，我也不會親自來找他。”“如果真要選擇一個人，那我選擇南夏去換辰辰，雖然兩人的地位都差不多，但南夏顯然更冇有任何利用價值。”封景軒說話的時候，聲音很清晰，被綁住的辰辰聽完之後，臉色也陡然變得難看起來。南夏直接咬破了唇，唇珠上的血沿著唇瓣往下滴落。她雖然想和辰辰交換，讓她承受辰辰現在的痛苦，但她冇想到封景軒居然是這麼想的。他今天對她這麼溫柔，一直攙扶著她來尋找辰辰，原來，他的內心絲毫不在乎辰辰，他隻是害怕辰辰出事後，會有閒言碎語。他對自己的溫柔也隻是虛假的，今日一行，都是有目的的。在他心中，她就是一個毫無關係的前妻。她其實早就知道的，也從來冇有對封景軒抱有任何期待過。可是……可是在聽到他把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後，她還是會感覺到難過。這個男人冰冷無情，他的一切都是偽裝，他對她冇有任何感情，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利用而已。他用冷漠的聲音，把這些真相都說了出來，這些話也深深紮進了她的心。很疼。感覺心都已經被紮破了。可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那麼脆弱，她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要把辰辰給救出來，其他情緒對她不重要。封景軒就算對她們無情，也冇有關係，隻要她能和辰辰交換就行，隻要辰辰能夠回到安全的地方就行。南夏不斷給自己洗腦，希望自己能夠保持鎮定的情緒，但最後還是失敗了。就算對封景軒已經徹底失望，她以前到底還是愛過封景軒的，她把最好的年華都給了封景軒。帶頭來，封景軒隻用一句毫無關係的前妻，就把她給打發了。她不可能完全不在意。她也恨啊……隻是夏楚微選擇了報複，她選擇了沉默接受。封景軒的話說完之後，夏楚微忍不住鼓起掌了，看得出來，她的心情非常愉快。事到如今，她什麼都敢做，要是封景軒敢說出讓自己不快的回答，她不介意直接了結辰辰。冇想到，封景軒很上道，他居然接著她的話，繼續撒謊。冇錯。她知道封景軒就是在撒謊。在現場的人裡麵，也就隻有她和封景軒心照不宣。可就算是假的，她也喜歡聽，她很欣賞封景軒說的這番話，他說完之後，南夏和辰辰的臉色都變得慘白了起來。很顯然，他們都把封景軒的話當真了。她很喜歡看這兩人絕望的表情，這讓她的心裡也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封先生，你說的真是大實話，我很喜歡聽，不過，你既然都那麼不在意南小姐了，那麼還是不用換了。”說著，她低著頭，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南夏和辰辰的表情。隻要他們越痛苦，她就感到越高興。她之前割得也不是很深，如今辰辰脖子上的傷痕已經癒合了。她惡劣地將手按在了辰辰的傷口上，見辰辰疼得臉色發白，她就猖狂地笑了起來。南夏急得已經哭了出來。夏楚微現在看上去，精神就不太正常，她明明答應過讓她和辰辰交換的，但她現在卻又反悔了。她想要強行把辰辰救出來，可是她又不敢，她怕自己剛上去，夏楚微就會傷害辰辰！她是看出來了，夏楚微真的什麼都能做出來。可要她就站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卻又不行。她感覺自己渾身都很難受。辰辰雖然冇有說話，但她能夠聽到他隱忍的痛苦，他還這麼小，要是繼續這麼下去，他會被夏楚微折磨死的。必須想辦法把他救出來。南夏的聲音都在顫抖，風一吹，就把她的聲音都給吹到了破碎：“夏楚微，他才五歲而已，他的人生纔剛開始。”她看著辰辰的脖子還在流血，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碎了。“你要是為了報複我，根本就不用傷害他，你直接傷害我吧。”“他這個年紀，能夠懂什麼？”“他最大的錯誤，無非就是他的身份，可他的身份本來就不是他能夠選擇的。”她把自己的帽子給取了下來，她腦袋上的傷口還冇有好，現在上麵還纏繞著一層紗布。“撕拉”一聲，她直接就將紗布毫不猶豫地撕了下去，頓時就露出了她鮮血淋漓的傷口。見此，夏楚微微微眯了眯眼睛。南夏就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她就站在夏楚微的麵前，和她對峙：“我在醫院裡麵的時候，就是你派人把我的腦袋給砸破的。”夏楚微冇有否認，事到如今，這些“小事”根本就冇有必要進行否認，畢竟她連辰辰都敢綁架，以前就算找人害了南夏，那又怎麼樣？“那個人說，我要是在醫院裡麵，他還會對我下手，他會把我的頭髮給拔光，還會讓我毀容。”“因為他背後的人是這麼希望的。”南夏一字一句地說道：“他背後的人就是你，所有事情都是你親自安排的，你最初就是希望我能夠毀容，不是嗎？”“既然這是你的目的，那你肯定希望能夠繼續達成目的，你要我毀容，我現在毀給你看，行嗎？”“我可以讓你拔掉我所有的頭髮，也能夠在你麵前劃破我的臉，如此，你會滿意嗎？你能放了辰辰嗎？”南夏的聲音很冷靜，她提出這樣的要求，就是在和夏楚微進行談判，但她所說的內容，到底讓人覺得震撼，所以話音剛落，眾人都愣了起來。就連夏楚微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南夏，她完全冇有想到南夏能夠坐在這一步。“媽咪，不要。”一道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辰辰從一開始就保持沉默，他看上去狀態很不好，臉色蒼白，嘴唇青紫，就像是被凍壞了一般。無論夏楚微如何對他，他也不說話，隻是感覺到痛後，他的臉上纔會稍微露出一點痛苦的表情。可此時此刻，他卻再也無法維持之前的淡定，小傢夥顯得有些激動起來，他掙紮著，聲音低微，卻帶著顯而易見的情緒波動：“媽咪，你就不要胡說了，我纔不讓你毀容。”“我要你好好的。”“就算我出事了，我也不要你出事！”他的臉上早就無法維持鎮定，眸中都是擔憂和害怕，寒冷饑餓帶來的恐懼，還有他自身所處的環境，都能帶來徹骨的絕望。他再也不像之前那麼冷靜，整個人顫抖得不行，牙齒都在打架，他看著南夏：“媽咪，我不要你為你付出，我願意去死，反正我早該死了。”“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有先天性白血病，那時候每次去醫院的時候，醫生都說我的情況不容樂觀。”“有好多次，我都被下了病危通知書，那些醫生說，我很有可能馬上就死去。”“所以我一直都在等待自己哪天犯病了，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即便我後麵還活著，我也隻是把這些日子當作上天給予的恩賜。”南夏捂著心臟，隻覺得心臟就像是被割開了一樣，她很疼，疼的不僅是心臟，還有全身。辰辰剛被生下來的時候，就被查出了病症，那時候她冇有辦法撫養他，就把他扔給了封景軒。他那麼小，就經曆了這麼痛苦的時光，可這段時光，正是她所缺席的，她從未參與過辰辰小時候的成長經曆。她很後悔。辰辰繼續道：“後來有一天，我可以做手術了，其實我從來都冇有想過手術會成功，我當時已經想過手術失敗的可能性。”“但上天還是很眷顧我的，冇想到手術居然成功了，也讓我又活了這麼久。”“這段時間，是我最快樂的時候，我和媽咪相處得很開心，我也經曆了很多以前冇有經曆的事情。”他的聲音依舊虛弱，卻又好像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他的思維非常清晰，通過語言表達出來，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五歲的孩子：“我早就冇有太多遺憾了，就算現在死去也無所謂。”“我也冇有那麼怕死。”“但是媽咪，你如果因為我，出了什麼事情，我會非常難過，所以你不要傷害自己。”“如果這就是我的命，還是讓我去承受這一切！”辰辰一說完，南夏再也忍不住，她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佈滿了整張臉。她哭得很傷心，期間還咳嗽了好幾聲。她知道現在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絕對不能情緒失控，可是眼前的畫麵，根本就讓她控製不住。她的辰辰根本就冇有享受過幾天的好日子，憑什麼要承受這麼多的苦難？這些事情根本就不該讓他獨自承受。都怪她。都是她冇有保護好辰辰，纔會導致現在的情況。想到這裡，南夏四處尋找，終於在雪地裡麵找到了一片碎玻璃，她拿起那塊碎玻璃，就準備往自己的臉上劃去：“夏楚微，你不是希望我毀容嗎？我現在就毀掉自己的容貌，我這麼做後，你能放了辰辰嗎？”她的表情很堅決，隻要夏楚微答應，她就什麼都能夠做。夏楚微在一旁看了一齣戲，冷冷地笑了起來，她看著淚流滿麵的南夏，張狂地大笑起來，甚至笑得眼淚都快掉了下來，就跟個瘋子一樣：“看到你這麼真誠的份上，我就答應你的要求。”“行，隻要你親自毀掉自己的容貌，那我可以放了你兒子。”她有些嫉妒地盯著南夏的容貌，但一想到不久之後，南夏那張臉就能被毀掉，變成一個麵目全非的醜八怪，她又覺得心中快意。她早就想把南夏的容貌給毀了，隻是一直冇有找到機會，現在南夏主動提出來，那實在是個好機會。她也想看看南夏怎麼親自對自己動手。想到這裡，夏楚微嘲諷地盯著南夏：“你快動手啊，要是玻璃不行，要不要我給你提供工具。”她從包裡摸了摸，就扔給南夏一把小刀，雖然隻是一把削水果的刀，但非常鋒利。夏楚微的語氣帶著癲狂：“就用這個，還是這個好，你現在就把自己的臉給劃花，我告訴你，我也是懂一點醫學知識的，你可不能糊弄我。”“你下手必須要狠，將臉上的神經都給劃破，絕對冇有整容的可能性才行。”“快動手吧，要是晚了，我可就改變主意了。”南夏蹲下了身，就撿起了扔在自己麵前的刀，她掰開了刀，刀刃非常鋒利，泛著寒光。她將刀放在自己的臉上。這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上傳來了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意。她腦袋上的傷本就冇有痊癒，現在被她撕開紗布後，所有傷口都暴露在了空氣中。醫生叮囑過她，一定要好好保護好自己的腦袋，不能讓傷口再被感染了。但她冇有聽話。所以她疼，鑽心的疼。她又想到自己被關在醫院裡麵的時候，那個男人邪肆地看著她，他提起她的腦袋就撞在牆壁上，然後不停地把她的頭撞擊著。他要讓她去死，卻又不能這麼輕易地死，還要給她找個適當的藉口。她的腦袋不斷流血，她不斷掙紮著，希望有人來給她包紮，可她無論怎麼敲門都冇有人進來。冇有人管她的死活。他們就放任她在屋子裡麵，也許還想著讓她趕緊去死。那種絕望感侵襲了自己，可她現在卻要重新經曆以前的事情，她還必須自己對自己下手，隻有這樣，辰辰纔有存活的可能性。微微抬眼，她就能看到夏楚微小人得誌的模樣，她冇有辦法，她隻能讓夏楚微覺得滿意。隻是毀容而已……如果她的毀容能夠救辰辰，那她覺得很值得。根本就不算什麼。她這一生，本來就很失敗，很多人都對不起她，她挑選男人的眼光也是差到了極致。她唯一有所愧疚的人，就是辰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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