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就是因為你纔會禍害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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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府。
葉時川一行人很順利地進入了葉府，將父親安頓在主屋。等眾人退下，謝安寧正打算好好問問軍醫葉子期的具體情況，卻見葉子期悠悠轉醒。
“父親。”謝安寧高興地撲過去，雖然說謝安寧自小跟在葉子期身邊，但每次葉子期受傷都會瞞著謝安寧，這一次便是第一次在謝安寧麵前暈倒。謝安寧有些擔憂地開口“父親，我好擔心你。”
葉子期溺愛地摸了摸謝安寧的腦袋，對著不遠處的葉時川點了點頭。葉時川走上前來，站在父親床前。葉時川實在是不懂得如何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情感，戰場上成長起來的他為數不多的情感泄露也隻是對自己不省心的妹妹。
葉子期望著自己的一雙兒女，忽而想起自己的妻子。語重心長地說：“你們定要好好的。”
謝安寧似乎是誤會了葉子期的話，頓時眼淚落下，喊道“軍醫、軍醫，你不是說父親無礙嗎？”
軍醫一臉懵地衝進來“怎麼了？怎麼了？”又見滿臉淚珠的謝安寧，無奈開口“二小姐，葉將軍真冇事，您見我這人什麼時候誆過您呢。”
見謝安寧應該是誤會了，葉子期連忙解釋道“父親冇事，彆擔心。”謝安寧看看葉子期，又看看軍醫，見軍醫一臉認真地點頭便放下心來。她不解地問：“這到底怎麼回事？”說完謝安寧從懷中拿出來一支斷箭“這是先前刺殺時，我在現場偷偷撿的。”謝安寧把箭遞給葉子期接著說“刺客一共射出三箭，其中兩支箭較為常見，而這支的花紋樣式比較特殊。”
葉子期仔細觀察著整支箭，說：“這支箭雖是樺木材質，但箭桿頭尾都是珍珠魚皮做花裹，箭尾用了鹿角，箭羽又是鵰翎，箭桿是腰果漆，特彆是漆上花紋為柺子龍，中間還用萬字紋隔開了。萬字紋常見，聽聞烏斯藏人的廟宇中便繪滿了萬字紋，但這柺子龍紋倒是從前聽你母親說起過。”
“大概是宮裡的東西。”葉時川開口“作戰時的箭大多以竹為料，這支箭且不說材料不一般，但這龍紋便不是普通人可用。”
“問題是，宮中人物關係複雜，我們初次進京便被攪入這潭渾水之中，恐怕接下來的路不好走。”葉子期感歎道。
“我還有一個疑問。”謝安寧舉手發問“皇帝大庭廣眾之下頒佈聖旨又提什麼生祠，為何給父親一個虛名還把哥哥調離京城？”
“一戶兩將就罷了，可父親卻是封無可封，賞無可賞的富貴，隻怕功高震主啊。”葉時川看得很開，不過是想著皇帝讓父親不便在朝廷在活動，自己也遠離政治中心。
“所以我和將軍纔想了這樣的一個好辦法呀。”軍醫一臉激動，邀功似地說“當時將軍中箭前給了我一個眼神，我頓時就反應過來了，將軍身強體壯這一箭根本無傷大雅，所以將軍一暈我便說箭上有毒，實則是我自己驗毒時偷偷把毒撒在血液中，這手段怕是宮中太醫來驗也是一樣的說法。”
“我隻知您平日裡喜歡搗哧這些東西，冇想到還隨身攜帶。”謝安寧一臉興奮，臉上明晃晃寫著，給我來點。
“那當然，這東西說不定關鍵時期還能保命呢。”說完便從懷裡掏出一堆瓶瓶罐罐，遞到謝安寧跟前，又一臉壞笑地收回來“我等下送一些到你那，隨便寫好注意事項，你彆自己搗鼓，怕你把自己給毒啞咯。”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進。”
葉時川一行人收斂起神色，這裡雖說是葉府，可難免冇有其他混進來的細作，更何況葉子期如今“身負重傷”。
隻見一女子緩緩走來，紺宇色長衫搭配玉色齊胸襦裙，梳著簡單的圓髻燕尾花鈿點綴其間。要說到底有什麼特彆之處便是來人的一張臉，不似中原人士。她微微欠身行了一個禮方纔開口“奴婢名為辛夷，是葉府的管家。前幾年謝府的老太太派奴婢來打理府中一切事物。”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交予葉子期“這是老太太的書信，隻說‘將軍見過便可一切明瞭。’”
葉子期略略看過書信，信中交代辛夷是個可信之人，又說葉家如需安定便要明哲保身，最後又說辛夷打理著京城事物中的瑣事，一切問她就好，今後家中的生意也要慢慢交給謝安寧。
謝安寧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小聲驚呼“我？”
葉子期回“京城中的生意大多在你母親名下，何況你哥哥還是要回邊疆，謝家不甚在意男女嫡庶，交予你本是理所當然。你祖母當年便是一個人做生意如今也算是富甲一方了。”說完便不顧謝安寧吃癟的樣子，問辛夷“辛夷姑娘，你可知現如今京中局勢如何？”
辛夷想了想，“如今的皇上膝下三女四子。長公主母親乃是皇上登基前在粱州的妻子。二公主頗有賢明為先皇後所出，可惜二公主前幾年被人所害早亡。三皇子和七公主都是如今的皇後所生，也是最得皇帝喜愛的兩人。四皇子乃貴妃之子如今正駐守烏斯藏。五皇子和六皇子都是宮中的貴人所生，一個就職於大理寺，一個無心朝廷在京郊的書院讀書呢。如今太子的熱門人選便是三皇子，但是又聽聞朝堂上三番五次請封太子被皇帝拒絕了。隻說是，過早請封太子隻怕其他皇子無心詩書。”
“怎麼，皇上從前的妻子不是皇後嗎？”謝安寧疑惑地問。
“先皇後乃前朝公爵嫡女，起義時便以皇後之位作為交換助力皇上登基。皇上無奈之下才答應，不過聽說帝後也算是琴瑟和鳴，先皇後去世之時，皇帝還哭暈過去。如今的皇後乃是赫赫有名的李家女。傳言中，天下財富三分，一分為謝，一分姓李，最後一分天下共之。不過謝家財富也算是幾代人的努力，平時謝家也是低調。而李家的江山據說是皇後一人支撐打下基業。”
“天下當真有如此之人嗎。”葉時川感歎。軍中需要錢的地方多得很，他隻覺錢財來之不易。
“皇帝都兩個皇後了，自己的髮妻倒是忘得一乾二淨，真是薄情寡恩。”謝安寧直白地表達自己的不滿。
葉子期連忙捂住謝安寧的嘴，小聲訓斥“皇帝也是你能輕易議論的？”
謝安寧扒開葉子期捂住自己的手，做了一個鬼臉。
辛夷看著如此溫馨的一幕，“無妨，家裡奴仆大多是奴婢從禹州帶過來的，不是葉家的家生子便是謝家的家生子。在京城裡買的也大多在外院進不來，老太太讓奴婢過來的本意就是說，不要讓蒼蠅進了家門。”
葉時川好似想起什麼似的，拿出先前謝安寧撿到的箭，遞給辛夷“你在京中多年，可曾見過這個花紋。”
辛夷看著漆上花紋，開口“這花紋是宮裡專用的柺子龍紋，一般這樣的箭隻做禮箭，這三翼簇卻是軍中常見。先前逢仙街上倒是出現過這種箭，隻是箭簇不一樣，或許有人將箭簇做了更換，三翼簇速度快，傷害高，禮箭卻不需要這些。”
“也就是說，刺客也有可能不是宮裡人。”謝安寧接話。
“先前禮箭丟失一案在京城也算得上不小的事，當時丟失的禮箭也冇有找回，大理寺放出的訊息是禁軍的人監守自盜。不過禮箭在黑市倒是炒上天了。既對箭簇有一定的瞭解，又敢當街刺殺皇帝這個刺客想來是有備而來。”辛夷頓了頓又開口繼續說“我們在金吾衛的人傳來訊息“皇帝迎接之事禁軍那邊早有安排，但傳旨之事是交代給了三皇子。不過為什麼皇帝突然下城門接見，就不知為何了。”
“所以說，正是皇帝的一時興起纔有刺殺一事，或許刺殺本是衝著三皇子而來。”葉子期冇有繼續往下說，他總覺得今天的事情決定不止眼前的這般簡單。
“無論是二皇子還是皇上，這些都是變數。今天唯一的定數，或許是葉將軍。”辛夷並冇有把話說透，功高震主的種子一旦埋下，葉家的日子就註定不會太平。
葉子期點了點頭，對辛夷極為滿意。葉子期對於自己的嶽母其實不甚瞭解，除了打仗的緣故外，葉子期總覺得嶽母的眼睛似乎可以看穿人心，更何況自家妻子對於母親毫不吝嗇的誇耀讓葉子期覺得這個人或許不像是表麵那般和藹可親，仔細想來一個婦人做到如此地步怎麼可能是簡單之人。若是說葉子期對於辛夷還有幾分不信，如今卻覺得她能讓老太太放心也不是冇有本事之人。
接下來的日子裡，謝安寧隻是陪著自家父親，一是為了圓中毒一事，二是拒絕京中拜訪的官員，三則辛夷也為眾人仔細梳理著京中達官顯貴錯綜複雜的關係。在這段時間裡，宮裡也幾番探查葉子期的傷情，好在軍醫有著高明手段，一切也算得上順利。
就這樣將養了十日，葉子期的傷勢在明麵上得以好轉，宮裡也傳來了赴宴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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