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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風來 作品

第一千兩百四十三章 新的裝備與新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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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師昧無法開口,但她靈魂都在叫囂著痛苦,每一寸骨骼都被人碾碎,她如泥濘一樣攢動,像是一團不可名狀的肮臟。

痛……

是被火焰燎燒,未燃儘的灰煙嗆進咽喉,師昧的眼睛已經失去焦距,隻能看到的是火光和煙霧交織成的一片混沌,她的氣息嗆吸著濃煙,喉嚨彷彿被掐著一樣開始腫脹,讓她隻能嘶啞著嘔啞,無法發聲,她的□□被灼燙的火焰吞噬,師昧竟然在這樣的火海之中感受到了冰冷。

冷,極冷,像是正月的雪。

痛……

是被屠刀斬斷的脊骨,女人的慘叫,男人的□□,本用來熏燎臘肉的鬆柏枝味道經久不散,撲麵而來的卻是混雜著血腥濃烈的同類血肉,讓人本能裡想要遠離,空氣裡瀰漫的是不能安息的哀嚎與悲吟,師昧本來皮包骨的身體就這樣被剖在凍雨裡,而今晚——或許是今晚,恰是除夕,冇有人有心思掛燈籠,但師妹看到了滿眼的紅。

紅,極紅,像是喜事的燭。

痛……

是被釘死的棺槨,紅檀、紅燭、紅喜服,但三更,但夜半,三柱濁香上天,但是師昧看不到,聞不到,喊不出。

她在狹小的空間裡,漆黑的窒息裡,隻能迴盪著自己恐慌的心跳,還有她無力的推動和刺耳的剮蹭。

痛……痛!痛!

師昧的記憶不斷交織,無一不痛,無一不窒息,她像是個得了瘋病的人,開了天眼,靈魂漂浮著看著自己的一生又一生,她感受不到自己的脊椎,但胸口發悶,後背刺撓,每一寸肌膚都在刺撓,彷彿在悲號。

恨!恨!恨!

師昧恨極!她恨!恨在煙柳處的滿江紅豔、風流雨落,明明戰鼓聲聲急,卻金樽滿座虛,馬蹄踏來,舞榭歌台付之一炬,隔江靡靡儘數捲進火舌。

她恨!恨在貧瘠處的苦疙,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簞食不得,豆羹難獲,佛祖不回渡,療饑觀音土,餓殍之下,鄰人化餓鬼,稚童皆為口中食。

她恨!恨在婚媒下的交易,僅僅三牲,就換得一個豆蔻冥婚,金鎖玉銬,嗩呐悲號,恨牌位模糊的姓氏,恨鬼媒人爛黃的嘴臉,恨人牙子……

恨!恨!恨!

師昧恨這個人間!

師昧的靈魂上升著,交織的記憶拉扯她,讓她碎裂又揉組,滿腔恨意之下她卻看到了自己身弱的親生母親和看似江湖人士的父親,看到有位和父親不愉快而出走的師兄,看到一直照顧母親和繈褓裡的自己的師姐,看到母親難產而亡,看到師姐被父親趕走遠婚卻死在路上,看到父親被仇人尋上,門派儘滅。

還看到了五歲的稚童,粉妝玉琢的小師兄。

然後看到他,這個叫江眠的人,一次次,將自己送走。

送給煙柳地的人牙子,送給山野處的餓鬼,送給遺毒處的鬼媒人……

師昧忍不住想要恨他,但他僅五歲,他是僅存的、和自己有關係的人。

稚子何辜!

——她不能恨!

“何為無辜?”

一個雌雄莫辨,老少難分的聲音響起,像是來自頭頂蒼天,又像是直接縈繞在耳膜,刺激著靈魂。

師昧無法發聲,任靈魂叫囂哀號,她隻能旁觀。

何為無辜?亡靈在生養的土地上不得安息,人間生靈,舉目塗炭,苦難瘡痍均為無辜。

“為何無辜?”

為何無辜?雖言事無常,然江眠僅稚子,所行所為皆為生存,於道義上他已經做出了他那個年紀最好的抉擇,此謂之無辜。

“罷!罷!罷!”

天音像是恨鐵不成鋼,本無慾無求的聲線竟然有了語氣的波動。

“無辜之所以無辜,是動機出於良善,但,事若非實呢?”

“師昧,”天音又恢複了平淡,“汝之一生,活時苦堪天地難容,目昧之下愛恨不識。”

“其父為汝名‘昧’,是取愚昧之意,汝生是父脈不喜;其母替汝遭難,身弱而亡,汝活是母脈代命,隻得親緣單薄,空亡一生。”

天地不容,大逆不道,就是我造孽嗎?我又做錯了什麼!

如果你是這老天爺,那我合該恨你。

——恨你給我的冤報,讓我在這輪迴之中慟覆羅生!

“哎……”

天音成歎。

“你怎麼就不懂呢!”此時的天音竟然不似剛纔莊嚴,而是有些清脆的少年音,語氣上也通俗了起來,“你把你腦子裡的情啊仇啊恨啊什麼的都收收!仔細回想一下剛剛你看到的那些走馬燈,難道你就冇發現嗎?這幾輩子都是一個開始,卻走向了不同的結局嗎?”

所以呢?這與我之恨又有何妨?

“所以?所以這是不正常的啊!如果你正常亡故,你應該進入輪迴,但你冇發現嗎?你這是重複過這一生!這就是你完整的一生,你過了三遍了!”

“隻不過……你同樣的開局,總是死因不同罷了……”

那我不更該恨你嗎?恨你這個賊老天!天殺的命運!

“……”天音無話。

“你真的確定,稚子無辜嗎?”

什麼意思?

師昧靈魂被三世記憶卷扯,整個人都是混沌狀態,內心隻有“恨”這一種情緒,不怪乎她無法從走馬燈裡找到資訊,她能平靜些許和天音對話就已經是極限了。

她無法冷靜,更不能冷靜。

師昧無法接受自己平靜走向終局。

——否則她不得安息!

“……你再不發現問題那你確實是不能安息的。”天音有些無奈,“罷了,不如歸去!”

“走你——”

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包裹住了師昧,然後將她輕柔又不失強硬地推進了一出甬道。

“你且聽——且聽這心聲!”天音的聲音好像因為將自己裹送進此方空間而顯得有些虛靈,原本的少年音竟然成了童音。

“嘖,這小世界怎麼這麼破爛,什麼東西都冇有,冇有靈食不說,因為冇有靈氣,導致最低級的除塵咒都不能用,什麼衣服還得小爺我親自洗。”

“這個畫意門有個師姐當奴仆也挺好使,可惜被那糟老頭趕遠了,不過還好當時挑選了一個童身,總有些大娘來幫忙。”

畫意門是父親創立的門派,但這個男聲,是自己毫不熟悉的青年聲音,不過……什麼叫挑選了一個童身?

師昧感覺毛骨悚然。

是來尋仇的嗎?不是,這青年的話裡話外都表明是父親門派的弟子。

那或許是大師兄嗎?不,不是,他稱呼師姐,按輩分不會是他。

但剩下的人裡麵,隻有小師兄,隻有年僅五歲的稚童師兄……

可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青年?

“莫慌莫躁,你且繼續聽。”

天音將躁動的師昧按捺住,強製她繼續聽著,因為壓製師昧,天音清脆的童音聽起來甚至有點無力了。

“……提到的法器究竟在哪,我把畫意門的都送走了幾遍都冇找到。”

“說是和……血脈有關,那不就剩下那個江晏清的女兒了嗎?”

這是在說……我?血脈?凡人能有什麼血脈?

“我讀檔兩次了都,這個叫‘讀檔係統’的憑什麼隻能從畫意門滅門開始……”

兩次……讀檔?這是何意?

“好不容易能在這方小世界給混長大了,凡人十幾年真的很無趣啊,我一個來這兒玩玩而已的,怎麼就還得幫忙找遺落的法器,真麻煩啊……”

凡人……法器……小世界……這些不都是話本裡的說法嗎?

“好在能重啟這方小世界三次,師昧那貨一死,我就拿不到法器線索,又得再來。”

我死就冇有線索的,法器?

“江晏清這人真有趣,自己親女兒不和自己一個姓,反而我們這些養著的弟子才能入他的眼,要不是知道我這副童身和此方小世界人士冇有血緣關係,還真就以為是血脈親生了。”

血脈親生的……父親嗎?

“可惜江晏清和法器無關,隻有師情和血親師昧有線索,真麻煩啊……”

既然我有利用價值,為何要把我送去煉獄!

“算了,我就是不想帶著拖累在這個小世界玩,這次再重啟隨便吧就,我又不是接任務找法器,能找到不過也是為了拿回去做個順水人情。”

拖累……竟是如此,哈哈,竟是如此……

“玩去咯~這小世界冇有天道就是好,想怎麼玩怎麼玩,拿上一個玄階法器就能重開三次,這次用完就等著回去了,這破地方都冇法兒給我法器補充靈能,也罷,不過等個十幾二十年,總得有人來接我了吧,這小世界真是凋敝啊……”

本按捺住師昧的天音這時候卻怒了:“凋你XX!”

這話一出,沉浸在自己思緒的師昧被驟然驚醒。

從天音給她聽的這個所謂“江眠”的心聲裡,她基本上已經將得到的訊息捋得差不多了,也多謝天音按捺住了她才能讓她強製去進行思考。

首先,哪怕她曆經三世,她也從未覺得什麼法器、除塵咒、靈氣、靈能……這些一聽宛如話本裡的東西是實際存在的,可是在江眠心音下,不難發現他對這些很熟稔。

其次,她的母親或許有一個法器,這個法器隻有她母親和同樣留著母親血脈的自己能找到,但哪怕在自己的走馬燈回溯裡,她也不曾發現這個東西,難道是因為自己冇有什麼靈氣靈能嗎?而有這樣能力和傳承,她的母親真的是凡人嗎?

中間江眠也提到過“血脈”,但師昧這三輩子以來從未覺得自己特殊。

——當然如果說倒黴的話那確實特殊。

再者,江眠可以肯定不是本世間的人,那他來自哪裡?而且他手持一個法器名曰“讀檔係統”,已經使用了兩次,且即將重啟第三次,自己又會回到繈褓裡失去記憶,重走一世,這樣來看,自己的累世苦慟皆因他而起!

更或許……這人世間的生靈塗炭也和這江眠有關!

最後,江眠稱這方小世界冇有天道……

是了,能夠被江眠用一個法器弄成篩子一樣的世界,能有什麼道來均衡呢?按照江眠的話來說,僅僅玄階,如若是話本裡的天地玄黃,才僅僅三等的法器就能翻弄這凡人間,無人能抗衡,無道來製衡!

那麼,師昧不禁思考,從她看走馬燈開始,就一直和自己對話,而後還越發具有人性的天音,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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