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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帝皇 作品

第六百六十章 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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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搖頭道:「我喜歡得緊,隻不過……隻不過我不知自己親生的爹爹是誰。」

康熙一怔,想到自己父親在五台山出家,跟他倒有些同病相憐,拍拍他肩膀,溫言道:「你到了揚州,不妨慢慢尋訪,上天或許垂憐,能讓你父子團圓。小桂子,你去揚州,這趟差使可易辦得緊了。我派你去造一座忠烈祠。」

方宇搔了搔頭,說道:「種栗子?皇上,你要吃栗子,我這就給你到街上去買,糖炒良鄉桂花栗子,又香又糯,不用到揚州去種。」

康熙哈哈大笑,道:「他爺的,小桂子就是冇學問。我是說忠烈祠,你卻纏夾不清,搞成了種栗子。忠烈祠是一座祠堂,供奉忠臣烈士的。」

方宇笑道:「我這可笨得緊了,原來是去起一座關帝廟什麽的。」

康熙道:「這就對了。清兵進關之後,在揚州、嘉定殺戮很慘,以致有甚麽「揚州十日」、「嘉定三屠」的話。想到這些事,我心中總是不安。」

方宇道:「當時的確殺得很慘啊。揚州城裏到處都是死屍,隔了十多年,井裏河裏還常見到死人骷髏頭。不過那時候我還冇出世,您也冇出世,可怪不到咱們頭上。」

康熙道:「話是這麽說,不過是我祖宗的事,也就是我的事。當時有個史可法,你聽說過嗎?」

方宇道:「史閣部史大人死守揚州,那是一位大大的忠臣。我們揚州的老人家說起他來,都是要流眼淚的。

我們院子裏供了一個牌位,寫的是「九紋龍史進之靈位」,初一月半,大夥兒都要向這牌位磕頭。我聽人說,其實就是史閣部,不過瞞著官府就是了。」

康熙點了點頭道:「忠臣烈士,遺愛自在人心。原來百姓們供奉了九紋龍史進的靈位,焚香跪拜,其實是紀念史可法。小桂子,你家那個是什麽院子啊?」

方宇臉上一紅,道:「皇上,這件事說起來又不大好聽了。我們家裏開了一家堂子,叫作麗春堂,在揚州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妓院。」

康熙微微一笑,心道:「你滿口市井胡言,早知道你決非出身子書香世家。你這小子對我倒很忠心,連這等醜事也不瞞我。」

其實開妓院什麽的,方宇已是在大吹牛皮了,小寶的母親隻不過是個小姐而已,哪裏是什麽妓院老闆了。

康熙道:「你奉了我的上諭,到揚州去宣讀。我褒揚史可法儘忠報國,忠君愛民,是個大大的忠臣,大大的好漢。

我們大清敬重忠臣義士,瞧不起反叛逆賊。我給史可法好好的起一座祠堂,把揚州當時守城殉難的忠臣將勇,都在祠堂裏供奉。

你再拿三十萬兩銀子去,撫卹救濟揚州、嘉定兩城的百姓。我再下旨,免這兩個地方三年錢糧,這樣應該能彌補一些吧。」

方宇長長籲了口氣,說道:「皇上,你這番恩典可真太大了。我得向你真心誠意的磕幾個頭才行。」

康熙笑問:「你以前對我,不是真心誠意的麽?」

方宇微笑道:「有時是真心誠意,有時不過敷衍了事。」

康熙哈哈一笑,也不以為意,心想:「向我磕頭的那些人,一百箇中,倒有九十九個是敷衍了事的,也隻有小桂子才說出口來。」

方宇道:「皇上,你這個計策,當真是一箭射下兩隻鳥兒。」

康熙笑道:「什麽一箭射下兩隻鳥兒?這叫做一箭雙鵰。你倒說說看,是兩隻什麽鳥兒?」

方宇道:「這座忠烈祠一起,天下漢人都知道皇上待百姓很好。以前韃……以前清兵在揚州、嘉定亂殺漢人,皇上心中過意不去,想法子補報。

如果吳三桂造反,又或是尚可喜、耿精忠造反,要恢複明朝什麽的,老百姓就會說,滿清

有什麽不好?皇帝好得很哪。」

康熙點點頭,說道:「你這話是不錯,不過稍微有一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想到昔年揚州十日、嘉定三屠,確是心中惻然,發銀撫卹,減免錢糧,也不是全然為了收買人心。那第二隻鳥兒又是什麽?」.

方宇道:「皇上起這祠堂,大家知道做忠臣義士是好的,做反叛賊子是不好的。吳三桂要造反,那是反賊,老百姓就瞧他不起了。」

康熙伸手在他肩頭重重一拍,笑道:「對!咱們須得大肆宣揚,忠心報主纔是好人。天下的百姓哪一個肯做壞人?吳三桂不起兵便罷,若是起兵,也冇人跟從他。」

方宇道:「我聽說書先生說故事,自來最了不起的忠臣義士,一位是嶽飛嶽爺爺,一位是關帝關王爺。皇上,咱們這次去揚州修忠烈祠,不如把嶽爺爺、關王爺的廟也都修上一修。」

康熙笑道:「你心眼兒挺靈,就可惜不,冇學問。修關帝廟,那是很好,關羽忠心報主,大有義氣,我來賜他一個封號。

那嶽飛打的是金兵。咱們大清,本來叫做後金,金就是清,金兵就是清兵。這嶽王廟,就不用理會他了。」

方宇道:「是,是,原來如此。」心中想:「原來你們***是金兀朮、哈迷蚩的後代。你們祖宗可差勁得很。」

康熙道:「河南省王屋山,好像有吳三桂伏下的一支兵馬,是不是?」

方宇一怔,應道:「是啊。」心想:「這件事你若不提,我倒忘了。」

康熙道:「當時你查到吳三桂的逆謀,派人前來奉知,我反而將你申斥一頓,你可知是甚麽原因?」

方宇道:「想來咱們對付吳三桂的兵馬還冇調派好,因此皇上假裝不信,免得打草驚蛇。」

康熙笑道:「對了!打草驚蛇,這成語用得對了。朝廷之中,吳三桂一定伏有不少心腹,我們一舉一動,這老賊無不知道得清清楚楚。

王屋山司徒伯雷的事,當時我如一加查究,吳三桂立刻便知道了。他心裏一驚,說不定馬上就起兵造反。

那時朝廷的虛實他甚麽都知道,他的***什麽的,我可一點兒也不知,打起仗來,我們非輸不可。一定要知彼,纔可百戰百勝。」

方宇道:「皇上當時派人來大罵我一頓,滿營軍官都知道了。吳三桂若有女乾細在我兵營裏,必定去報告給老傢夥知道。老傢夥心裏,說不定還在暗笑皇上胡塗呢。」

康熙道:「你這次去揚州,隨帶五千兵馬,去到河南濟源,突然出其不意,便將王屋山上的匪窟給剿了。吳三桂這一支伏兵離京師太近,是個心腹之患。」

方宇喜道:「那妙得緊。皇上,不如你禦駕親征,殺吳三桂一個下馬威。」

康熙微笑道:「王屋山上隻一二千土匪,其中一大半倒是老弱婦孺,那個姓元的張大其辭,說什麽有三萬多人,全是假的。

我早已經派人上山去查得清清楚楚。一千多名土匪,要我禦駕親征,未免太叫人恥笑罷了!哈哈,哈哈。」

方宇跟著乾笑幾聲,心想小皇帝精明之極,虛報大數可不成。

康熙道:「怎麽剿滅王屋山土匪,你下去想想,過一兩天來回奏。」

方宇答應了退下,尋思:「這行軍打仗,老子可不大在行。當日水戰靠施琅,陸戰靠誰纔是?有了,我去調廣東提督吳六奇來做副手,一切全聽他的。這人打仗是把好手。」

方宇轉念又想:「皇上叫我想好方略,一兩天回奏,到廣東去請吳六奇,來回最快也得一個月,那可來不及。京城城裏,可有什麽打仗的好手?」

盤算半晌,京城城裏出名的武將倒是不少,但大都是滿洲大官,不是已經封公封侯的

就是將軍提督,自己小小一個都統,指揮他們不動。

他爵位已封到伯爵,在滿清職官製度,子爵已是一品,伯爵以上,列入超品,比之大學士、尚書的品秩還高。但那是虛銜,雖然尊貴,卻無實權。

他小小年紀,想要名臣勇將聽命於己,可就不易了。

方宇在房中踱來踱去尋思,瞧著案上施琅所贈的那隻玉碗,心想:「施琅在京城城裏不得意,這纔來求我。京城城裏,不得意的武官該當還有不少哪。

但又要不得意,又要有本事,一時之間,未必湊得齊在一起。冇本事而飛黃騰達之人,京城城裏倒也不少,像我方宇,就是一位了,哈哈!」

方宇走過去將玉碗捧在手裏,心想:「「加官晉爵」,這四字的口采倒靈,他送我這隻玉碗時,我是子爵,現下可升到伯爵啦。

我憑了什麽本事加官進爵?最大的本事便是拍馬屁,拍得小皇帝舒舒服服,除此之外,老子的本事實在他爺的平常得緊。看來凡事有本事之人,不肯拍馬屁,喜歡拍馬屁的,便是跟老子差不多。」

方宇仰起了頭思索,相識的武官之中,有那個是不肯拍馬屁的?

天地會的英雄豪傑當然不會隨便拍人馬屁,隻是除了師父陳近南和吳六奇之外,大家隻會內功外功,不會帶兵打仗。師父的部將林興珠是會打仗的,可惜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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