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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帝皇 作品

第六百一十六章 番外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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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老本道:「真要騙倒大漢女乾,自然不易。不過韋香主隻須一口咬定是皇帝的主意,大漢女乾就算不信,那也無可奈何。總而言之,韋香主隻要不跟他翻臉,一等離了雲貴兩省,就不怕他了。」

徐天川點頭道:「這計策甚高。大漢女乾做了虧心事,不免疑神疑鬼,擔心小皇帝會知道他造反的陰謀。」

方宇道:「沐王府的人明知我奉旨保護公主,卻想來刺死她,太也不講義氣。要是吳立身吳二哥在這裏,一定不會讚成。」

祁清彪道:「他們知道韋香主身在曹營心在漢,也不是當真忠心給***皇帝辦事情的,因此冇顧慮到此節。

咱們天地會和沐王府雖然打賭爭勝,但大家敵愾同仇,柳大洪等又是響噹噹的好漢子,咱們可不能袖手旁觀,置之不理。」

說到如何拯救沐劍聲、柳大洪等人,此事殊非容易,群雄都想不出善策。

商議良久,方宇道:「這些法子恐怕都不管用,待我見了大漢女乾後,再瞧有冇有機會。」

群雄辭出後,方宇心想:「說不定我那阿珂老婆並冇去行刺大漢女乾,也冇給逮了去,那是旁人誤傳。」

來到九難房中,不見阿珂,問道:「師父,師姐不在嗎?」

九難一怔,道:「吳三桂放了她出來?他知……知道了麽?」說這話時神色有異,聲音也有些發顫。

方宇奇道:「吳三桂知道甚麽?」

九難默然,隔了一會,問道:「這大漢女乾傷勢如何?」

方宇道:「傷得很重。弟子剛纔見到了他,他昏迷不醒,隻怕未必能活。」

九難臉上喜色一現,隨即又皺起了眉頭,低聲道:「必須得讓他知道。」

方宇想問讓他知道甚麽,但見師父神色鄭重,不敢多問,退了出去。他心中還存了萬一的指望,去查問阿珂的所在。

「王可兒」這宮女平日極少露麵,她又化了妝,麗色儘掩,向來無人留意,安阜園中一眾宮女、太監、侍衛,都說冇見到。

有的侍衛則說:「王可兒,那不是行刺平x王的宮女嗎?平x王放了人嗎?可冇見到。」

他忙了一天一晚,實在倦得很了,回到房中,跟沐劍屏說得幾句閒話,倒頭便睡。

次日方宇去探吳三桂的傷勢。吳三桂的次子出來接待,說道多謝欽差大人前來,王爺傷勢無甚變化,此刻已經安睡,不便驚動。

方宇問起夏國相,說道正在帶兵巡視彈壓,以防人心浮動,城中有變,再問吳應熊的傷勢,也無確切答覆。

方宇隱隱覺得,平x王府已大起疑心,頗含敵意。這時候要救沐王府人,定難;要救阿珂更是難上加難,隻怕激得王府立時動手,將自己一條小命送在昆明。

又過一日,他正在和錢老本、徐天川、祁彪清等人商議,高彥超走進室來,說道有一名老道姑求見。

方宇奇道:「老道姑?找***什麽?是化緣麽?」

高彥超道:「屬下問她為了何事,她說是奉命送信來給欽差大人的。」說著呈上一個黃紙信封。

方宇皺眉道:「相煩高大哥拆開來瞧瞧,寫著些什麽。」

高彥超拆開信封,取出一張黃紙,看了一眼,讀道:「阿珂有難……」

方宇一聽到這四個字,便跳了起來,急道:「什麽阿珂有難?」

天地會群雄並不知九難和阿珂之事,都是茫然不解。

高彥超道:「信上這樣寫的。這信無頭無尾,也冇署名,隻說請你隨同送信之人,移駕前往,共商相救之策。」

方宇問道:「這道姑在外麵麽?」

高彥超剛說得一句:「就在外麵。」

方宇已直衝出去。來到大門側的耳房,隻見一個頭髮花白的道姑坐在板凳上相候。

守門的侍衛大聲叫道:「欽差大臣到。」

那道姑站起身來,躬身行禮。

方宇問道:「是誰差你來的?」

那道姑道:「請大人移步,到時自知。」

方宇道:「到哪裏去?」

那道姑道:「請大人隨同貧道前去,此刻不便說。」

方宇道:「好,我就同你去。」叫道:「套車,備馬!」

那道姑道:「請大人坐車前往,以免驚動了旁人。」

方宇點點頭,便和那道姑出得門來,同坐一車。徐天川、錢老本等生怕是敵人佈下陷阱,遠遠跟隨在後。

那道姑指點路徑,馬車逕向西行,出了西城門。

方宇見越行越荒涼,微覺擔心,問道:「到底去哪裏?」

那道姑道:「不久就到了。」

他們又行了三裏多路,折而向北,道路狹窄,僅容一車,來到一小小庵堂之前。

那道姑道:「到了。」

方宇跳下車來,見庵前匾上寫著三字,第一字是個「三」字,其餘兩字就不識得了。

方宇回頭一瞥,見高彥超等遠遠跟著,料想他們會四下守侯,於是隨著那道姑進庵。

但見四下裏一塵不染,天井中種著幾株茶花,一樹紫荊,殿堂正中供著一位白衣觀音,神像相貌極美,莊嚴寶相之中帶著三分俏麗。

方宇心道:「聽說吳三桂的老婆之中,有一個外號四麵觀音,又有一個外號叫作八麵觀音。不知是不是真有觀音菩薩這麽好看。他媽的,大漢女乾豔福不淺。」

那道姑引著他來到東邊偏殿,獻上茶來,方宇揭開蓋碗,一陣清香撲鼻,碗中一片碧綠,竟是新出的龍井茶葉。

方宇微覺奇怪:「這龍井茶葉從江南運到這裏,價錢可貴得緊哪,庵裏的道姑還是尼姑,怎麽會如此闊綽?」

那道姑又捧著一隻建漆托盤,呈上八色細點,白磁盤中盛的是鬆子糖、小胡桃糕、核桃片、玫瑰糕、糖杏仁、綠豆糕、百合酥、桂花蜜餞楊梅,都是蘇式點心,細巧異常。

這等江南點心,方宇當年在揚州妓院中倒也常見,嫖客光臨,老鴇取出待客,他乘人不備,不免偷吃一片兩粒,不料在雲南一座小小庵堂中碰到老,心下大樂:「老子可回到揚州麗春院啦。」

那道姑奉上點心後,便即退出。

茶幾上一隻銅香爐中一縷青煙嫋嫋升起,燒的是名貴檀香,方宇是識貨之人,每次到太後慈寧宮中,都聞到這等上等檀香的氣息。

方宇突然心中一驚:「啊喲,不好,莫非老女人在此?」當即站起身來。

隻聽得門外腳步之聲細碎,走進一個女子,向方宇合什行禮,說道:「出家人寂靜,參見韋大人。」語聲輕柔,說的是蘇州口音。

這女子四十歲左右年紀,身穿淡黃道袍,眉目如畫,清麗難言,方宇一生之中,從未見過這等美貌的女子。他手捧茶碗,張大了口竟然合不攏來,刹時間目瞪口呆,手足無措。

那女子微笑道:「韋大人請坐。」

方宇茫然失措,道:「是,是。」雙膝一軟,跌坐入椅,手中茶水濺出,衣襟上登時濕了一大片。

天下男子一見了她便如此失魂落魄,這麗人生平見得多了,自是不以為意,但方宇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竟也為自己的絕世容光所鎮懾。

那麗人微微一笑,說道:「韋大人年少高才,聽人說,從前甘羅十二歲做丞相,韋大人卻也不輸於他。」

方宇道:「不敢當。啊喲,什麽西施、

楊貴妃,一定都不及你。」

那麗人伸起衣袖,遮住半邊玉頰,嫣然一笑,登時百媚橫生,隨即莊容說道:「西施,楊貴妃,也都是苦命人。

小女子隻恨天生這副容貌,害苦了天下蒼生,這才長伴清燈古佛,苦苦懺悔。唉,就算敲穿了木魚,念爛了經卷,卻也贖不了從前造孽的萬一。」

說到這裏,她眼圈一紅,忍不住便要流下淚來。

方宇不明她話中所指,但見她微笑時神光離合,愁苦時楚楚動人,不由得滿腔都是憐惜之意,也不知她是什麽來曆。

方宇胸口熱血上湧,隻覺得就算為她粉身碎骨,也是甘之如飴。

方宇一拍胸膛,站起身來,慷慨激昂的道:「有誰欺侮了你,我這就去為你拚命。你有什麽為難的事兒,儘管交在我手裏,倘若辦不到,我方宇割下這顆腦袋來給你。」

說著伸出右掌,在自己後頸重重一斬。方宇如此大丈夫氣概,生平殊所罕有,這時卻半點不是做作。

那麗人向他凝望半晌,嗚咽道:「韋大人雲天高義,小女子不知如何報答纔是。」忽然雙膝下跪,盈盈拜倒。

方宇叫道:「不對,不對。」

方宇道:「你是仙人下凡,觀音菩薩轉世,該當我向你磕頭纔是。」

那麗人低聲道:「這可折殺我了。」

方宇伸手托住他雙臂,輕輕扶住。兩人同時站起。

方宇見她臉頰上掛著幾滴淚水,晶瑩如珠,忙伸出衣袖,給她輕輕擦去,柔聲安慰:「別哭,別哭,便有天大的事兒,咱們也非給辦個妥妥噹噹不可。」

以那麗人年紀,儘可做得他,但她容色舉止、言語神態之間,天生一股嬌媚婉孌,令人不自禁的心生憐惜。

方宇又問:「你到底為什麽難過?」

那麗人道:「韋大人見信之後,立即駕到,小女子實是感激……」

方宇「啊喲」一聲,伸手在自己額頭一擊,說道:「糊塗透頂,那是為了阿珂……」.

方宇雙眼呆呆的瞪著那麗人,突然恍然大悟,大聲道:「你是阿珂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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