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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帝皇 作品

第五百一十六章 取而代之 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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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怡擋在方宇身前,拔刀揮舞,叫道:「你快逃,我來擋住毒蛇!」

方宇哪肯如此不顧義氣,獨自逃命,他連忙拔出匕首,道:「從這邊走!」

方宇拉著方怡,斜刺奔出,跨得兩步,頭頸中一涼,一條毒蛇從樹上掛了下來,纏住他頭頸,隻嚇得他魂飛天外,大聲驚叫。方怡忙伸手去拉蛇身。

方宇叫道:「使不得!」

那蛇轉頭來,一口咬住方怡手背,牢牢不放。方宇揮匕首,將蛇斬為兩段。便在此時,兩人腿上腳上都已纏了毒蛇。方宇揮匕首去斬,隻覺左腿一麻,已被毒蛇咬中。

方怡拋去單刀,抱住了他,哭道:「你我夫妻今日死在這裏了。」

方宇仗著匕首鋒利,每一刀揮去,便斬斷一條毒蛇。但林中毒蛇愈來愈多,兩人掙紮著出林,身上已被咬傷了七八處。

方宇隻覺頭暈目眩,漸漸昏迷,遙望海中,那艘小船正向大船駛去,相距已遠。

方怡叫了幾聲,船中水手卻哪裏聽得到?方怡捲起方宇褲腳,俯身去吸他腿上蛇毒。

方宇驚道:「不……不行!」

忽聽得身後腳步聲響,有人說道:「你們來這裏來乾甚麽?不怕死麽?」

方宇回過頭來,見是三名中年漢子,忙叫:「大叔救命,我們給蛇咬了。」

一名漢子從懷中取出藥餅,拋入嘴中一陣咀嚼,敷在方宇身上蛇咬之處。

方宇道:「你……你先給她治。」

這時自己雙腿烏黑,已全無知覺。方怡接過藥來,自行敷上傷口。

方宇道:「好姊姊……」眼前一黑,咕呼一聲,向後摔倒。

待得醒轉,方宇隻覺脣燥舌乾,胸口劇痛,忍不住張口呻吟。

聽得有人說道:「好啦,我醒過來啦!」

方宇緩緩睜眼,見有人拿了一碗藥,喂到他嘴邊。

這藥腥臭異常,他毫不猶豫便都喝了下去,入口奇苦,喝完藥後,道:「多謝大叔救命,我……我那姊姊可冇事嗎?」

那人道:「幸喜救得早,我們隻須來遲得片刻,兩個人都冇命了。你們忒也大膽,怎地到這神仙島來?」

方宇聽得方怡有救,心中大喜,冇口子的稱謝,這時才察覺自己睡在床上的被窩之中,全身衣服已然除去,雙腿兀自麻木。

那漢子相貌醜陋,滿臉疤痕,但在方宇眼中,當真便如救命菩薩一般。

他籲了口氣,道:「船上水手說道,這島上有仙果,吃了長後不老。」

那漢子嘿的一笑,道:「倘若真有仙果,他們自己又不來采?」

方宇叫道:「啊喲,這些水手不懷好意,船上我還有同伴,莫要……莫要著了歹人的道兒。大叔,請你想法子救她一救。」

那醜漢道:「那船三天之前便已開了,卻哪裏找去?」

方宇不解,茫然道:「三天之前?」

那醜漢道:「你已經昏迷了三日三夜,你多半不知道罷?」

方宇想起雙兒,她雖武功極高,可是茫茫大海之中,孤身一人,如何得脫眾惡徒毒手,不由得大急。

那醜漢安慰道:「此時著急也已無用,你好好休息。這島上的毒蛇非同小可,至少要服藥七日,方能消毒。」

他問了方宇姓名,自稱姓潘。到得第三日上,方宇已可起身,扶著牆壁慢慢行走。那姓潘的醜漢帶了他去自方怡。

原來她另有婦女照料,但她玉容憔悴,精神委頓。兩人相見,又是歡喜,又是難受,不收得抱著哭了起來。

此後兩人日間共處一室,說起毒蛇厲害,都是毛髮直豎。

到得

第六日上,那姓潘的說道:「我們島上的大夫陸先生出海回來了,我已邀他來給韋看看。」

方宇謝了。

不多時進來一人,四十歲年紀,文士打扮,神情和藹可親,問起方宇被毒蛇所噬經過,說道:「島上居民身邊都帶有雄黃蛇藥,就是將毒蛇放在身上,那蛇也立即逃去,決不敢咬人。」

方宇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潘大哥他們不怕。」

陸先生給他看了傷,取出六顆藥丸,道:「你服三顆,另三顆給你的同伴,每日服一顆。」

方宇深深致謝,取出二百兩銀票,道:「一點兒醫金,請先生別見笑。」

陸先生吃了一驚,道:「哪用得著這許多?公子給我二兩銀子,已多謝得很了。」

方宇執意要給,陸先生謝了收下,笑道:「公子厚賜,卻之不恭。公子在這裏恐怕住得也氣悶了,今晚和公子的女伴同去舍下喝一杯如何?」.

方宇大喜,一口答應。

傍晚時分,陸先生派了兩乘轎來接方宇和方怡。這竹轎其實隻是一張竹椅子,兩邊穿了竹杠,前後有人相抬,島居簡陋,並冇真有轎子。

兩乘竹轎沿山溪而行,溪水淙淙,草木清新,頗感心曠神怡,隻是韋方二人一見大樹長草,便栗栗危懼,唯恐有毒蛇竄將出來。

轎行七八裏,來到三間竹屋前停下。那屋子的牆壁頂均由碗口大小的粗竹所編,看來甚是堅實。江南河北,均未見過如此模樣的竹屋。

陸先生迎了出來,請二人入內。到得廳上,一個三十餘歲的婦人出來迎客,是陸先生的妻子。那婦人拉著方怡的手,顯得十分親熱。

陸先生邀方宇到書房去坐,書房中竹書架上放著不少圖書,四壁掛滿了字畫,看來陸先生是個風雅之士。

陸先生道:「在下僻處荒島,孤陋寡聞之極。方宇來自中原勝地,華族子弟,眼界既寬,鑒賞必精,你看這幾幅書畫,還可入方家法眼麽?」

他這幾句文縐縐的言語,方宇半句也不懂,但見他指著壁上字畫,抬頭看去,見圖畫中一張是山水,另一張畫上有隻白鶴,有隻烏龜,笑道:「這隻老烏龜倒很好玩。」

陸先生微微一怔,指著一幅立軸,道:「韋公子,你瞧我幅石鼓文寫得如何?」

方宇見這些字彎彎曲曲,像是畫符一般,點頭道:「好,很好!」

陸先生指著另一幅大字,道:「這一幅臨的是秦琅牙台刻石,韋公子以為如何?」

方宇心想一味說好,未免無味,搖頭道:「這一幅寫得不大好。」

陸先生肅然起敬,道:「倒要請韋公子指點,這幅字的弱點敗筆,在於何處。」

方宇道:「敗筆很多,勝筆甚少!」他想既有「敗筆」,自然也有「勝筆」了。

陸先生乍聞「勝筆」兩字,呆了一呆,道:「高明,高明。」

陸先生指著西壁一幅草書,道:「這幅狂草,韋公子以為如何?」

方宇側頭看了一會,搖頭道:「這幾個字墨乾了,也不本領醮墨。這些細線拖來拖去,也不擦乾淨了。」

陸先生一聽,臉色大變。草書講究墨法燥濕,筆潤為濕,筆枯為燥,燥濕相間,濃淡有致,因燥顯濕,以濕襯燥,陰陽映帶,如雲霞障天,方為妙書。

至於筆畫相連的細線,畫家稱為「遊絲」,或聯數筆,或聯數字,講究賓主合宜,斜角變幻,又有飄帶,折帶種種名色。方宇數言之間,便露了底。

陸先生又指著一幅字道:「這一幅全是甲骨文,兄弟學淺,一字不識,又請韋公子指點。」

方宇見紙上一個個字都如蝌蚪一般,宛如五台山錦繡峰普濟寺中石碣上所

刻文字,心念一動,道:「這幾字我倒識得,那是「神龍教洪教主萬年不老,永享仙福,神通廣大,壽與天齊!」」

陸先生滿臉喜容,說道:「謝天謝地,你果然識得此字!」

眼見他欣喜無限,說話時聲音也發抖了,方宇疑心登起:「我識得幾個字,他為甚麽如此高興?莫非他也是神龍教的?啊喲,不好!蛇……蛇……靈蛇……難道這裏便是神龍島?」

方宇衝口而出:「胖頭陀在哪裏?」

陸先生吃了一驚,退後數步,顫聲道:「你……你已經知道了?」

方宇點了點頭,其實他甚麽也不知道。

陸先生臉色鄭重,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也很好。」

陸先生走到書桌邊,磨墨鋪紙,說道:「請你將這些蝌蚪古文,一字一字譯將出來。哪一個是「洪」字,哪一個是「教」字。」提筆醮墨,招手要他過去。

要方宇提筆寫字,那真比要他性命還慘,方宇暗暗叫苦,但見陸先生神色難看,不敢違拗,硬著頭皮,走過去在書桌邊坐下,伸手握管,手掌成拳。

他持筆若像吃飯拿筷,倒也有三分相似,可是這麽一握,有如操刀殺豬,又如持錘敲釘,天下卻哪有這等握管之狀?

陸先生怒容更盛,強自忍住,緩緩的道:「你先寫下自己的名字!」

方宇霍地站起,將筆往地下一擲,墨汁四濺,大聲說道:「老子狗屁不識,屁字都不會寫。什麽「洪教主壽與天齊」,老子是信口胡吹,騙那惡頭陀的。你要老子寫字,等我投胎轉世再說,你要殺要剮,老子皺眉頭,不算好漢。」

陸先生冷冷的道:「你什麽字都不識?」

方宇道:「不識,不識你烏龜的「龜」字,也不識你王八蛋的「蛋」字。」

他西洋鏡既給拆穿,不收得老羞成惱,反正身在蛇島,有死無生,求饒也是無用,不如先占些便宜。

陸先生沉吟半晌,拿起筆來,在紙上寫了個蝌蚪文字,問道:「這是甚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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