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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帝皇 作品

第四百九十九章 取而代之 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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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頓飯時分,雙兒將熨乾了的衣褲遞入帳中,方宇穿起了下床。雙兒幫著他扣衣鈕,又取出一隻小木梳,替他梳了頭髮,編結辮子。

方宇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心下大樂,說道:「原來狐狸精是這樣的好人。」

雙兒抿嘴笑道:「什麽狐狸精不狐狸精的,難聽死了,我不是狐狸精。」

方宇道:「啊,我知道了,要說「大仙」,不能說狐狸精。」

雙兒笑道:「我也不是大仙,我是個小丫頭。」

方宇道:「我是個小太監,你是小丫頭,咱倆都是服侍人的,倒是一對兒。」

雙兒道:「你是服侍皇帝的,我怎麽跟你比?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說話之間,結好了辮子。

雙兒道:「我不會結爺兒們辮子,不知結得對不對?」

方宇將辮子拿到胸前一看,道:「好極了。我最不愛結辮子,你天天能幫我結辮子就好了。」

雙兒道:「我可冇這福氣。你是大英雄。我今天給你結一次辮子,已經前世修到的了。」

方宇道:「啊喲,別客氣啦,你這樣一位俏佳人給我結辮子,我纔是前世敲穿了十七八個大木魚呢。」

雙兒臉下紅,低聲道:「我說的是真心話,你卻拿人家取笑。」

方宇道:「冇有,冇有,我說的也是真心話。」

雙兒微微一笑,說道:「三少奶說,桂相公要是願意,請你勞駕到後堂坐坐。」

方宇道:「好,你三少爺不在家麽?」

雙兒「嗯」了一聲,輕輕的道:「故世啦!」

方宇想到了許多間屋中的靈堂,心中一寒,不敢再問,跟著她來到後堂一間小小花廳之中,坐下來,雙兒送上一碗熱茶。方宇心中打鼓,不敢再跟她說笑。

過了一會兒,隻聽得步聲輕緩,板壁後走出一個全身縞素的少婦,說道:「桂公公一路辛苦了。」說著深深萬福,禮數甚是恭敬。

方宇急忙還禮,道:「不敢當。」

那少婦道:「桂相公請上座。」

方宇見這少婦約莫二十六七歲年紀,不施脂粉,臉色蒼白,雙眼紅紅地,顯是剛哭泣過來,燈下見她赫然有影,雖然陰森森地,卻多半不是鬼魅,心下忐忑不安。

方宇應道:「是,是!」側身在椅上坐下,說道:「三少奶,多謝你的湖州粽子,真正好吃得很。」

那少婦道:「亡夫姓莊,三少奶的稱呼可不敢當。桂相公在宮裏多年了?」

方宇心想:「剛纔黑暗之中,有個女人來問殺鼇拜之事,我認了是我殺的,他們就派了個小丫頭送粽子給我吃。看來這一寶是押對了。」

方宇說道:「也不過一年多些。」

莊夫人道:「桂相公手刃女乾相鼇拜的經過,能跟小女子一說嗎?」

方宇聽她把鼇拜叫作「女乾相」,更是放心,好比手中已拿了一對至尊寶,不論別的兩張是什麽牌,翻了牌來,總之是有殺無賠,最多是和過。

當下便將康熙如何下令擒拿,鼇拜如何反抗,眾小監如何一擁而上,卻給他殺死數人,自己如何用香爐灰迷了他眼這才擒住等情說了,隻是康熙拔刀傷他,卻說作自己冷不防在鼇拜背上狠狠刺了一刀。

莊夫人不發一言,默默傾聽,聽到方宇如何撒香爐灰迷住鼇拜眼睛,刀刺其背,搬銅香爐砸頭而將他擒住,不由得輕輕籲了口氣。

方宇聽慣了說書先生說書,何處當頓,何處當揚,關竅拿捏得恰到好處,何況這事他親身經曆,種種細微曲折之處,說得甚是詳儘,再加些添油加醋,聽他說這故事,隻怕比他當時擒拿鼇拜,還多了幾分驚心動魄。

莊夫人道:「原來是這樣的。外這傳聞,那也不儘不實得很,說什麽桂相公武功了得,跟鼇拜大戰三百回合,使了絕招將他製伏。想那鼇拜號稱「滿洲第一勇士」,桂相公武功再高,終究年紀還小。」

方宇笑道:「當真打架,就不一百個小桂子,也不是這女乾賊的對手。」

莊夫人道:「後來鼇拜卻又是怎樣死的?」

方宇心想:「這三少奶十之**不是女鬼,那麽必是武林中人。不必扯謊之時,就不可扯謊,以免幸辛苦贏來的錢,一鋪牌又輸了出去。」

於是據實將如何康熙派他去察看鼇拜,如何碰到天地會來攻打康親王府,自己如何錯認了來人是鼇拜部屬,如何奮身鑽入囚室,殺了鼇拜等情一一說了。

方宇最後說道:「這些人原來是鼇拜的對頭,是天地會青木堂的英雄好漢。他們見我殺了鼇拜,居然對我十分客氣,說替他們報了大仇。」

莊夫人點頭道:「桂相公所以得蒙陳總舵主收為弟子,又當了天地會青木堂香主,原來都由於此。」

方宇心想:「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麽?」說道:「我卻是胡裏胡塗,甚麽也不懂。做天地會青木堂香主,那也是有名無實得緊。」

他不知莊夫人與天地會是友是敵,先來個模棱兩可再說。

莊夫人沉思半晌,說道:「桂相公當時在囚室中殺死鼇拜,用的是用什麽招數,可以使給我看看嗎?」

方宇見她眼神炯炯有光,心想「這女子邪門得緊,我如胡說八道,大吹牛皮,多半要拆穿西洋鏡,還是老老實實的為高。」

方宇當下站起身來,說道:「我又有什麽屁招數了?」雙手比劃,又說道:「當時我嚇得魂不附體,亂七八糟,就是這麽幾下。」

莊夫人點點頭,說道:「桂相公請寬坐。」說著站起身來,又道:「雙兒,咱們的桂花糖,怎麽不去拿些來請桂相公嚐嚐?」說著向方宇萬福為禮,走進內堂。

方宇心想:「她請我吃糖,自然冇有歹意了。」終究不些不放心:「這三少奶雖然看來不像女鬼,也說不定她道得高,鬼氣不露。」..

雙兒走進內堂,捧了一隻青花高腳瓷盤出來,盤中裝了許多桂花糖,鬆子糖,微笑道:「桂相公,請吃糖。」將瓷盤放在桌上,回進內堂。

方宇坐在花廳,吃了不少桂花糖,鬆子糖,隻盼快些天亮。

過了良久,忽聽得衣衫簌簌之聲,門後,窗邊,屏風畔多了好多雙眼睛,在偷偷向他窺看,似乎都是女子眼睛,黑暗之中,難以分辨是人是鬼,隻看得他心中發毛。

忽聽得一個花老的女子聲音在長窗外說道:「桂相公,你殺了女乾賊鼇拜,為我們眾家報了血海深仇,大恩大德,不知何以報答。」

長窗開處,窗外數十名白衣女子羅拜於地。

方宇吃了一驚,急忙答禮。隻聽得眾女子在地下鼕鼕磕頭,他也磕下頭去,長窗忽地關了。

那老婦說道:「恩公不必多禮,未亡人可不敢當。」但聽得長窗外眾女子嗚嗚哭泣之聲大作。

方宇毛骨悚然,過了一會,哭泣之聲漸漸遠去,這些女子便都散了。

他如夢如幻,尋思:「到底是人還是鬼?看來……看來……」

過了一會,莊夫人從內堂出來,說道:「桂相公,請勿驚疑。這裏所聚居的,都是鼇拜所害忠臣義士的遺屬,大家得知桂相公手鼇拜,手為我們得報大仇,無不感恩。」

方宇道:「那麽莊三爺也……也是為鼇拜所害了?」

莊夫人低頭道:「正是。這裏人人泣血痛心,日夜俟機複仇,想不到這女乾賊惡貫滿盈如此之快,竟然死在桂相公的手下。」

方宇道:「我又有什麽功勞,也不過是剛剛碰巧罷了。」

雙兒將他那個包袱捧了出來,放在桌上。

莊夫人道:「桂相公,你的大恩大德,實難報答,本當好好款待,纔是道理。隻是孀居之人,頗有不便,大家商議,想些薄禮,聊表寸心。

但桂相公行囊豐足,身攜钜款,我們鄉下地方,又有什麽東西是桂相公看得上眼的?至於武功什麽的,桂相公地天地會陳總舵主的及門弟子,遠勝於我們的一些淺薄功夫,這可委實叫人為難了。」

方宇聽她說得文縐縐的,說道:「不用客氣了。隻是我想問問,我那幾個夥伴,都到哪裏去了?」

莊夫人沉思半晌,道:「既承見問,本來不敢不答。但恩公知道之後,隻怕有損無益。這幾位是恩公的,我們自當竭儘所能,不能他們有所損傷便是。他們日後自可再和恩公相會。」

方宇料想再問也是無益,抬頭向窗子瞧了瞧,心想:「怎地天還不亮?」

莊夫人似乎明白他心意,問道:「恩公明日要去哪裏?」

方宇心想:「我和那個章老三的對答,她想必都聽到了,那也瞞她不過。」說道:「我要去山西五台山。」

莊夫人道:「此去五台山,路程不近,隻怕沿途尚有風波。我們想送恩公一件禮物,務請勿卻是幸。」

方宇笑道:「人家好意送我東西,倒是從來冇有不收過。」

莊夫人道:「那好極了。」指著雙兒道:「這小丫頭雙兒,跟隨我多年,做事也還妥當,我們就送了給恩公,請你帶去,此後服侍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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