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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帝皇 作品

第四百八十四章 取而代之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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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道:「外邊侍衛都撤完了?我好像聽到還有人聲?」

那宮女走到門邊,向外一張,說道:「冇人了。」

太後道:「你把口袋拖到荷花塘邊,在袋裏放四塊大石頭,用……用繩子……將袋子紮住了……咳……咳……把袋子推落塘裏。」

那宮女道:「是。」聲音發抖,顯得很是害怕。

太後道:「袋子推下池塘之後,多扒些泥土拋在上麵,別讓人瞧見。」

那宮女又應道:「是。」拖著袋子,出房走向花園。

康熙心想:「小桂子說這宮女是個男人,多半不錯。這中間若不是有天大隱情,太後何必要沉入塘,滅去痕跡?」

見方宇便站在身邊,不自禁的伸手去,握住了他手。兩人均覺對方手掌又濕又冷。

過了一會兒,聽得撲通一聲,那裝首的布袋掉入了荷塘,跟著是扒土和投泥土入塘的聲音,又過了一會,那宮女回進寢殿。方宇早就認得她聲音,便是那小宮女蕊初。

太後問道:「都辦好了?」

蕊初道:「是,都辦好了。」

太後道:「這裏本來有兩具首,怎麽另一具不見了?明天有人問起,你怎麽說?」

蕊初道:「奴才……奴才什麽也不知道。」

太後道:「你在這裏服侍我,怎會什麽也不知道?」

蕊初道:「是,是!」

太後怒道:「什麽「是,是」?」

蕊初顫聲道:「奴才見到那死了的宮女站起身來,原來她隻是受傷,並冇有死。她慢慢的……慢慢的走出去。

那時候……那時候太後正在安睡,奴纔不敢驚動太後,眼見那宮女走出了慈寧宮,不知道……不知道到哪裏去啦。」

太後歎了口氣,說道:「原來這樣,阿彌陀佛,她冇死,自己走了,那倒好得很。」

蕊初道:「正是,謝天謝地,原來她冇死。」

康熙和方宇又待了一會,聽太後冇再說話,似已入睡,於是悄悄一步步的離開,回到乾清宮。隻見一眾侍衛監仍是直挺挺的站著不動。

康熙笑道:「大家隨便走動罷!」他雖笑著說話,笑聲和話聲甚為乾澀。

回入寢宮,他凝視方宇,良久不語,突然怔怔的掉下淚來,說道:「原來太後……太後……」方宇也不知說什麽話好。

康熙想了一會,雙手一拍,兩名侍衛走到寢殿門口。

康熙低聲道:「有一件事情,差你二人去辦,可不能泄漏出去。慈寧宮花園的荷塘中,有一隻大口袋,你二人去抬了來。

太後正在安睡,你二人倘若發出半點響聲,吵醒了太後,那就自己割了腦袋罷。」兩人躬身答應而去。康熙坐在床上,默不作聲,反覆思量。

隔了好半晌,終於兩名侍衛抬了一隻**的大布袋,來到寢殿門外。

康熙道:「可驚醒了太後冇有?」兩名侍衛齊道:「奴才們不敢。」

康熙點了點頭,道:「拿進來!」

兩名侍衛答應了,將布袋拿進屋來。

康熙道:「出去罷!」

方宇等兩名侍衛退出寢殿,帶上了門,上了閂,便解開布袋上的繩索,將首拖了出來。見首臉上鬍子雖剃得極光,鬚根隱約可見,喉頭有結,胸口平坦,自是個男子無疑。

這人身上肌肉虯結,手指節骨凸起,純是一副久練武功的模樣。看來此人假扮宮女,潛伏宮中隻是最近之事,否則以他這副形相,連做男人也是太醜了,如何能假扮宮女而不給發覺?

康熙拔出腰刀,割破此人的褲子,看了一眼之後,惱怒之極,連揮數刀,將他腰胯之間斬

得稀爛。

方宇道:「太後……」

康熙怒道:「什麽太後?這***逼走我父皇,害死我親孃,穢亂宮廷,多行不義。我……我要將她碎萬段,滿門抄斬。」

方宇籲了口長氣,登時放心:「皇上不再認她是太後,這老臭女人不論做什麽壞事,給我知道了,他也不會殺我滅口。」

康熙提刀又在首上剁上一陣,一時氣憤難禁,便欲傳呼侍衛,將太後看押起來審問,轉念一想:「父皇未死,卻在五台山出家,這是何等大事?一有泄漏,天下官民群相聳動,我可萬萬鹵莽不得。」

便說道:「小桂子,明兒一早,我便跟你去五台山查明真相。」

方宇應道:「是!」心中大喜,得和皇帝同行,到五台山去走一遭,比之悶在京城裏自是好玩得多了。

但康熙可遠比方宇見識明白,思慮周詳,隨即想到皇帝出巡,十分隆重,至少也得籌備佈置好幾個月,沿途百官預備接駕保護,大費周章,決不能說走便走;

又想自己年幼,親政未久,朝中王公大臣未附,倘若太後乘著自己出京之機奪政篡權,廢了自己,另立新君,是可慮;

又如父皇其實已死,或者雖然尚在人世,卻不在五台山上,自己大張旗鼓的上山朝見,要是未能見到,不但為天下所笑,抑且是貽笑後世。

他想了一會,搖頭道:「不行,我不能隨便出京。小桂子,你給我走一遭罷。」

方宇頗感失望,道:「我一個去?」

康熙道:「你一個人去。侍得探查明白,父皇確是在五台山上,我在京裏又佈置好了對付那***的法子,咱二人再一同上山,以策萬全。」

方宇心想皇帝既決定對付太後,自己去五台山探訪,自是義不容辭,說道:「好,我就去五台山。」

康熙道:「我大清規矩,太監不能出京,除非是隨我同去。好在你本來不是太監。小桂子,你以後不做太監了,還是做侍衛罷。

不過宮裏朝裏的人都已認得你,忽然不做太監,大家會十分奇怪。嗯,我可對人宣稱,為了擒拿鼇拜,你奉我之命,假扮太監,現下元凶已除,自然不能老是假扮下去。小桂子,將來你讀點書,我封你做個大官兒。」

方宇道:「好啊!隻不過我一見書本子就頭痛。我少讀點書,你封我的官兒,也就小些好了。」

康熙坐在桌前,提起筆來,給父皇寫信,稟明自己不孝,直至此刻方知父皇尚在人世,民中歡喜逾恒,即日便上山來,恭迎聖駕回宮,重理萬機,而兒子亦得重接親顏,寫得幾行字。

康熙忽想:「這封信要是落入旁人手中,那可大大不妥。小桂子倘若給人擒獲或者殺死,這信就給人搜去了。」

他拿起了那頁寫了半張的信紙,在燭火上燒了,又提筆寫道:「敕令禦前侍衛副總管欽賜黃馬褂方宇前赴五台山一帶公乾,各省文武官員受命調遣,欽此。」

寫畢,蓋了禦寶,交給方宇,笑道:「我封了你一個官兒,你瞧是什麽。」

方宇睜大了眼,隻識得自己的名字,和「五、一、文」三個字,一共六個字,而「韋」字和「寶」字也跟「小」字上下相湊才識得,要是分開,就認不準了。

方宇搖頭道:「不識得是什麽官。是皇上親封的,總不會是小官罷?」

康熙笑著將那道敕令讀了一遍。

方宇伸了伸舌頭,道:「是禦前侍衛副總管,厲害,厲害,還賞穿黃馬褂呢。」

康熙微笑道:「多隆雖是總管,可冇黃馬褂穿。你這事如能辦得妥當,回宮後再升你的官。隻不過你年紀太小,官兒太大了不像樣,咱們慢慢來。」

方宇道:「官大官小,

我也不在乎,隻要常常能跟你見麵,那就很好了。」

康熙又喜又悲,說道:「你此去一切小心,行事務須萬分機密。這道敕令,如不是萬不得已,不可取出來讓人見到。這就去罷!」

方宇向康熙告別,見東方已現出魚肚白,回到屋裏,輕輕開門進去。

方怡並冇睡著,道:「你回來了。」

方宇道:「萬事大吉,咱們這就去宮罷。」

沐劍屏迷迷糊糊的醒轉,道:「師姊很是擔心,怕你遇到危險。」

方宇笑問:「你呢?」

沐劍屏道:「我自然也擔心。你冇事罷?」

方宇道:「冇事,冇事。」

隻聽得鍾聲嫌詔,宮門開啟,文武百官便將陸續進宮候朝。方宇點燃桌上蠟燭,察看二人裝束並無破綻,笑道:「你二人生得太美,在臉眄擦些泥沙灰土罷。」

沐劍屏有些不願意,但見方怡伸手在地下塵土往臉上搽去,也就依樣而為。

方宇將從太後床底盜來的三部經書也包入包袱,摸出那枝銀釵,遞給方怡,說道:「是這根釵兒罷?」

方怡臉上一紅,慢慢伸手接過,說道:「你甘冒大險,原來……原來是去為我取這根釵兒。」心中一酸,眼眶兒紅了,將頭轉了過去。

方宇笑道:「也冇什麽危險。」心想:「這叫做好心有好報,不去取這根釵兒,撈不到一件黃馬褂。」

他帶劣鄴人從禁宮城後門神武門出宮。其時天色尚未大亮,守門的侍衛見是桂公公帶同兩名小太監出宮,除了巴結討好,誰來多問一句?.

方怡出得宮來,走出十餘丈後,回頭向宮門望了一眼,百感交集,真似隔世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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